低低哑哑嗓音很轻地说了一句:“我知道了,谢谢。”
“……”
他今天还凶她来着。
盛喃突然觉得特别委屈。
她都认错也道歉了,她不是故意提。
胸口憋闷情绪快要炸掉了似,盛喃紧紧攥着扫帚,好半天才走到他面前。
“靳一,”她听见自己声音低低,“你明天,跟不跟我坐同桌?”
“……”
教室里本来就没几个学生也没什么动静了,仅剩目光好奇地投过来。
靳一望着女孩。
沉默后他起身,一边收拾背包一边低声道:“这由你决定。等你想清楚是想跟我一张桌,还是跟随便哪个——”
“我想不清楚,”盛喃仍低着头,声音闷得更厉害了,“我就问你,你要不要跟我坐同桌。”
“……”
靳一蓦地停住。
几秒后他轻轻一嗤,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嘲:“如果你想不清楚…那我宁可不要。”
“——”
盛喃心落得一空,坠了下去。
有那么一瞬间她知道完蛋了,要出事了。她跟自己说忍住忍住忍住别冲动……
可惜忍不住。
自封著名精神病谈梨同学说过。
再软弱人,被踩到最疼地方,都会发疯。
盛喃不知道自己这是哪儿疼,但就是疼。
特别疼。
积攒了一晚上委屈在她心窝里炸开,连累全部理智一起。她放任那颗疯小白菜上前,朝那人笔直修长小腿狠狠踹了一脚。
“你、爱、坐、不、坐!”
仰头朝他说完她就扔了扫帚转身跑了。
如果不是眼圈通红,声音都哽得差点断了,那她觉得这个收场应该也挺气势汹汹。
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和大拽比说话了。
她再也不要认识他这样人了。
她以后都不要做颜狗了。
……
盛喃一直跑到走廊拐角后最尽头窗户。
这边是办公室外,老师已经走了,感应灯在她身后慢慢暗下来,盛喃在窗边下面角落里蹲下身去。
最后一点窗户透进来光被墙壁遮去。
昏暗裹住她。
盛喃把脸埋进胳膊里。
很久之后,带着哭腔,她很委屈地哽着声。
“…汪。”
……
教室内。
一片令人窒息寂静。
仅剩几个学生有点惊恐,生怕那个据说和裴朔私交极好新校草发怒,或者做出点什么危及他们举动。
然而都没有。
那人在原地站了几秒,弯腰,他捡起地上被她扔下扫帚,从最角落空着女孩位置开始扫地。
他垂着长睫,一言不发。
丁小君僵了一会儿,才敢开口:“盛喃不知道,你是问,她事。”
“…嗯。”
靳一退后时,不小心撞了桌子一下。
一只本子掉下来,落到地上。
靳一弯腰捡起。
然后他视线停在本子展开那一页上。
《颜狗自我修养》
(1)绝不动心。
谁先动心谁是狗!
靳一眼神微动,然后视线下移。
右下角画着两幅小插画,笔墨半干,应该是今晚刚画。
画里有一颗星星,还有一颗小白菜。
星星走远了,剩下小白菜孤零零,很沮丧地停在原地。
[大拽比为什么生气了]
[小白菜想了好久都没明白]
[小白菜很委屈]
“……”
靳一拿本子手轻颤了下。
几秒后他垂眸,像难过、无奈和笑。
靳一放下本子,拿起旁边笔,他俯身下去。
认真几笔。
秀气一行“谁先动心谁是狗”下,多了一个笔触狂放留字——
“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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